长汀县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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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7/15 20:22:00

一位隐居山区的百岁老人,为何亲切地称呼毛泽覃为“叔叔”?

是什么让他对80多年前的一段红色记忆念念不忘?

又是什么让他潸然泪下?

老人究竟在坚守着一个怎样的心愿?

闽赣边区,

风华绝代铁憨憨带您一同踏上这段寻访之旅——寻找毛泽覃。

寻找毛泽覃

江西瑞金当地宣传部的工作人员,告诉我们这样一个讯息:一位百岁高龄的老人,自称参加过闽赣边区游击战争,并反复提及一位曾经带领他们共同战斗的革命英雄——毛泽覃。

老人表示,他很想去毛泽覃的牺牲地看看。

是什么促使老人怀揣着这样的心愿?

又是什么让老人对这段革命情谊念念不忘呢?

江西瑞金,距离福建长汀44公里。

我们踏上了前往福建省长汀县的寻访之旅。

由于此前并没有搜集到太多关于刘家彬老人的讯息,只查到他是一位老红军、老游击队员,曾当过毛泽覃的通讯员。

刘家彬老人这么急切地想要完成的心愿,到底是什么?

老人年事已高,会不会记忆模糊无法再讲述当年的往事?

随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,浓重的客家风情也随之扑面而来。

长汀县位于福建省西部,是距离省会福州最远的山区县,与江西瑞金接壤。这里曾经是中央苏区的经济中心,被誉为“红色小上海”,同时也是红军长征出发地之一。

刘家彬老人的家,位于福建省长汀县四都镇姜斜坑,距离长汀县城约50公里。

由于姜斜坑地处偏远,随行的人也对这一段路程并不熟悉,甚至在导航地图上,也找不到姜斜坑这个地名。

但对于当地人来说,这个地方并不陌生。

这里曾经发生过无数的战斗,产生过数不清的革命英雄。

甚至我们提及刘家彬老人,指路的人也认识,还很热情地给我们介绍了刘老的些许情况。

“认识,认识,他是老红军,就住在那边。”

车越往姜斜坑行进,我们就越感觉车子颠簸,原来平坦的柏油马路变成了窄小的沙石黄土路。

80多年前,这里曾经战火硝烟,无数游击队员为了躲避敌人的追击,只能在葱郁茂密且找不到路的山间来回穿行。

现在通往山间的路虽然不是宽敞的柏油马路,但是最起码我们的车能够顺利地行驶在山间。

如今,这里依旧山清水绿,水透澈。不同的是,这里的人们已然生活闲乐。

在当地人的指引下,我们顺利地找到了刘家彬老人。

老人杵着拐杖坐在自家的门口。对于我们的到访,老人显得很平静。

直到当地热心的村民大声地告诉老人我们的来历,老人才露出了笑容。

刘家彬老人似乎有些耳背。如果我们不能顺利地和老人沟通,就无法得知老人的真实想法。

这时,老人的儿子递给了我们一张照片,试图让我们以这种方式来勾起老人的记忆。

“您知道这个人是谁吗?”

“认识。毛泽覃,毛泽覃叔叔。”

这种方式显然对老人起了作用,刘家彬老人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。

老人亲切地称呼毛泽覃为叔叔。

刘家彬第一次与毛泽覃见面时年纪尚小,才13岁。不过,这时的刘家彬已经参加了革命,县政府还给了他一个儿童团长的职务。

他的老家福建长汀,是闽西、赣南第一个县级红色政权。红军开辟闽西革命根据地的第一仗,就在这里打响。

后来毛泽覃率领的游击队来到闽赣边区,刘家彬主动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当中,同他们一起战斗。

老游击队员刘家彬回忆说,“那时我就负责送米、送菜、送信。”

当年,这位尚且年幼的娃娃兵团长,为什么会对毛泽覃怀有这么深厚的情感?

又是什么让刘家彬老人在时隔85年之后,依旧心存这份革命情谊?

老人想完成的心愿又是什么?

年,毛泽覃率领他的游击部队来到闽赣边山区进行战斗,也正是在这个时候,刘家彬主动加入了毛泽覃率领的游击队,开始了他的游击队员生涯。

刘家彬:“我就到山上看哪个地方好走些,跑来跑去啊。国民党到处都有,驻扎在黄狗窝那边。他(毛泽覃)对我们很好,还给我夹菜,说,小弟,你要吃饱,这样才有力气走路。”

在刘家彬老人平静地回忆当中,我们感受到了老人对毛泽覃那份温暖而质朴的情感。因为在战争年代里,要想吃饱,其实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。

赣州市红土地协会副会长舒龙:“根本没有吃的。番薯、芋头都没有吃的。也不能生火,一生火就暴露了目标。”

年,遵义会议结束后不久,毛泽东给中央苏区分局发电报指出:“放在你们面前的任务,是坚持游击战争。”

随后,毛泽覃决定,放弃中心城镇,将部队变成几个支队,退到闽粤赣边的深山之中。刘家彬因为年纪太小,留了下来。

刘家彬:“他们对我们很好。他说,等革命胜利之后,我们回来看你们。小弟,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。”

刘家彬老人对毛泽覃临别前说的这句话,一直念念不忘。

可是,战争远比想象的要惨烈。

年4月26日,毛泽覃在洪林山区的战斗中,不幸中弹身亡。

牺牲时,刘家彬口中的毛泽覃叔叔,其实还不满三十岁。

刘家彬:“我当时不相信,心情很悲痛。他对我们很好,对我们很好……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。心里很难受啊,所以想去看看。”

至此,我们才知道,刘家彬老人一直以来想完成的心愿,是想寻找到毛泽覃。

毛泽覃究竟是如何牺牲的?

牺牲之后又发生了什么?

带着刘家彬老人的疑问,我们决定去寻找毛泽覃牺牲前的一位战友,毛泽覃牺牲真相的知情人之一——张桂清。

她曾是项英的机要员,与毛泽覃共同参加过革命工作。

张桂清老人的儿子说,从年毛泽覃牺牲,到年老人离世,张桂清整整守护了毛泽覃77年,临终之时,她嘱咐自己儿孙说,要他们继续为毛泽覃把墓守下去......

不过,瑞金党史办的陈上海,曾经多次采访过老人。从他那里,我们可以找到答案!

瑞金市党史办主任陈上海:“实际上,张桂清作为当年苏维埃政府的工作人员,毛泽覃是当时苏区的代理秘书长,当时他们的接触是非常多的。当时苏维埃干部,包括军民就是军民鱼水情深。当时苏维埃干部之间,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可以想象的。”

在毛泽覃牺牲之后,张桂清放弃了调去上海工作的机会,执意留在家乡,为毛泽覃烈士守陵77载。

瑞金市党史办主任陈上海:“为他守魂,守了70多年。而且这个我亲眼见过,陪同他们去考察,在下着雨的情况下,张桂清双膝跪地,流着泪。”

年4月25日,毛泽覃率领饥寒交迫的游击队穿山越岭,来到长汀和瑞金边界的黄狗窝,暂住在一个叫“纸巢”的废弃造纸房里。

瑞金市党史办主任陈上海:“毛泽覃叫一个姓何的战士去山下找吃的,那么这个姓何的战士由于这个常年累月在深山老林当中,因为累了在草丛当中睡着了,后来被国民党搜山的部队发现了。”

这位姓何的战士,被敌人拷问,说出了“纸巢”中有一支游击部队,还特别谈到了“纸巢”里面还住着一个姓毛的司令,叫毛泽覃。

赣州市红土地协会副会长舒龙:“毛泽覃在瑞金影响非常大,同时呢,毛泽覃在苏区时期,也是毛派的重要成员之一。”

国民党士兵听说,毛泽东的弟弟毛泽覃正在“纸巢”,立即派出了一个排的兵力,将“纸巢”团团围住。

瑞金市党史办主任陈上海:“在围剿‘纸巢’的过程当中,毛泽覃是为了掩护其他的战士转移,在激战当中,被国民党击中,壮烈牺牲。”

战斗结束后,国民党军队无法确定满山的红军遗骸里谁是毛泽覃,便找来了当年一同和毛泽覃在中华苏维埃政府工作过的张桂清,要她指认毛泽覃。

瑞金市党史办主任陈上海:“她去辨认,毛泽覃满脸污水,她也认不出是不是毛泽覃。她马上就说,不是毛泽覃。国民党的人打了一盆水过来,把毛泽覃的脸洗干净以后,张桂清发现他就是毛泽覃。张桂清也非常悲痛。”

张桂清看清毛泽覃面容的瞬间,再也忍不住悲痛,泪如泉涌。

国民党这才确认,这个衣衫褴褛,身体消瘦的年轻红军,就是毛泽覃。

由于毛泽东胞弟的特殊身份,国民党决定,将毛泽覃的遗骸拉到瑞金城内游街示众,头颅悬于城内,不得收殓!

毛泽覃牺牲之后,国民党报纸大肆渲染。

伪《中央日报》曾这样写过:

据供与我抗拒已被击毙之匪确系毛匪尸身,现已抬至瑞金城内。

当时在国民党“白色恐怖”的重压下,瑞金城内的老百姓根本无法与之抗衡。

瑞金市原党史办副主任刘良:“因为到了年4月4日,国民党占领瑞金之后,形势急转之下。当时蒋介石有一句口号,仕途要过刀,茅草要过烧,人要换种。每个人的行动都受到限制。”

而后,毛泽覃的遗骸究竟去向何处?又葬于何处?时隔多年已无从考证。

瑞金市党史办主任陈上海说,因为毛泽覃牺牲时很年轻,加之国民党在攻占江西后,销毁了大量红军的史料,因此,历史上,对于毛泽覃的记载并不多。除了知道他是毛泽东的亲弟弟之外,他的事迹几乎无人知晓。

在赣州,我们拜访了对毛泽东一家颇有研究的作家舒龙。

在他收集的众多资料中,我们发现了一张油画《回韶山》。

油画所描述的是年正月初八,毛泽东母亲的寿辰,毛家三兄弟毛泽东、毛泽民、毛泽覃和家人围坐在火塘旁。

这一夜,他们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。

赣州红土地协会副会长舒龙:“在火塘边讲的,跟我去革命,革命是干什么?不要小家,要大家,就是带着毛泽覃,挑着担子去长沙。”

年,在毛泽东的影响下,毛泽覃踏上了革命之路,并很快成为红军中英勇善战的指挥员。他曾参加过南昌起义,是井冈山会师的重要联络人。

瑞金市党史办主任陈上海:“毛泽覃是毛泽东的胞弟,是毛泽东最小的弟弟。毛泽覃的性格,包括他的外形长相都比较像毛泽东。他的性格,可以说比毛泽东更加刚烈。”

在红军长征前,毛泽覃已经是中央苏区委员、红军独立师师长、闽赣军区司令员。

赣州市红土地协会副会长舒龙:“官职在那个年代是一种责任、一种奉献,不是现在的官职是一份享受,一份荣誉。那个时候可以这么说,是一份苦难啊。那个时候,给了你重要的职务,是让你要挑起重担。”

红军长征之后,毛泽覃留下来坚持游击战争,牵制国民党部队。

陈毅元帅曾回忆说:“没有参加长征的,留下来进行战斗的,甚至比参加了长征的更加艰苦。”

赣州市红土地协会副会长舒龙:“因为跟着长征走,有组织有军队。你在山里面有什么东西?都是住在山洞里的,就是这么过日子。”

瑞金市原党史办主任刘良:“当地跟着他们一起打游击的人,后来回忆说,肚子饿了就拔一把草和野菜充饥,生活是非常艰苦的。”

年4月26日,毛泽覃率领的游击队,在福建长汀的黄狗窝的纸巢房被敌人包围。

在掩护战友突围时,毛泽覃被子弹击中胸膛,壮烈牺牲!

结束了瑞金的访问,我们再次赶到了福建长汀,将毛泽覃牺牲的经过告诉了刘家彬老人。

静静地听完之后,老人呆坐在藤椅上,扶着拐杖,凝视着对面的山林,沉默了很久。

得知毛泽覃的牺牲地,就在姜斜坑九公里外的黄狗窝,刘家彬老人主动提出要去看一看。

刘家彬老人的儿子刘声清告诉我们,老人的腰板一直不好。这次需要走这么远的山路,他不免有些担心。

然而刘家彬老人却说,现在年纪大了,去一次,少一次。

临出发前,刘家彬老人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。

他佝偻着背,站在原地,认真地扣好胸前的扣子。

一路上,刘家彬老人始终面带笑容。

老人说,不远处的那条山路,是他们当年游击战争的必经之路。

车子行驶在坑洼的山路上,我们担心老人难以承受长时间的颠簸,便不断地问老人累不累,需不需要休息。

老人给我们的回答,总是一句话,“不累,不累。”

这里因为地处偏远,四面环山,山上少有人烟。

当我们的车子行进到山腰时,就无法再往前开了,接下来的一段路,只能步行前进。

这天,艳阳高挂,到达黄狗窝已经临近正午。

在这种情况下,老人还是坚持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。

老人的儿子数次上前要求背着父亲朝前走,却一一被刘家彬老人拒绝。

直到老人实在走不动了,刘家彬老人才答应了儿子的要求。

将近黄狗窝,我们远远地看见,丛林中树立着一块毛泽覃烈士的纪念碑。

纪念碑的外围用红色瓷砖装饰着,在葱绿的山间,格外显眼。

纪念碑是当地村民自发修建的。

到了黄狗窝,一路上欢声笑语的老人,突然沉默了,他默默地走向纪念碑。

“师长,我来看你了。”

刘家彬老人颤抖着手敬了一个军礼,久久地站在原地。

老人推开在一旁搀扶他的儿子,他想和这位曾经带他打过仗的师长单独待一会儿。

曾经一起共事过的战友,现在早已是阴阳相隔。

看到这样的情景,在场的人谁也不忍心上前打扰老人。

时隔85年,战争早已离我们远去。

不论是刘家彬老人的深情讲述,还是张桂清老人的沉默守望,闽赣两地的江西老表对于毛泽覃烈士的尊敬和热爱,深深震撼了我们。

享受着幸福生活的我们,要时刻铭记那些用鲜血和生命为我们换来和平岁月的革命先驱。

人民英雄永垂不朽!

感谢众友,我是

风华绝代铁憨憨,再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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